棠梨

三次繁忙 归期未定
发疯实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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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竹闲】梦同游 01


前情概述:假如小范大人真的死在了第一部的局中,不老不死的五竹意外通过神庙产生的时空乱流来到了平行世界,与大学生张庆相遇......


·复健产物,3500+,中篇

·平行宇宙AU,包含部分私设

·小狐狸和小竹竹属于原剧






1.


正属闷热的夏季,蝉鸣声穿梭于树林中,掩不住麦克风的滋滋声。


“留余庆,留余庆,忽遇恩人;

 幸娘亲,幸娘亲,积得阴功。

 劝人生,济困扶穷,休似俺那,

 爱银钱,忘骨肉的恨舅奸兄,

 正是乘除加减,上有苍穹。”


“······同学们,以上是《石头记》中巧姐的曲儿,我们这学期的期末作业,就是对作品中人物命运和作品主旨阐述自己的见解,期末的两周后上交!下课!”


在解放的欢呼声中,张庆关上笔记本,一把抓起书包。


“王军,说好把我这学期的期末作业借给你借鉴借鉴,你就请我和我兄弟们搓顿烧烤,可别忘了啊。”


“是是,那我就谢谢张大才子了啊。”


“有道是:有借有偿,再借不难。我先走啦!”


被窗外折射的光晕刺得眯了眯眼,张庆挥手,向窗外等候自己下课的妹妹走去。并为接下来要去见老师而十分舒爽地抿了抿嘴。


“若若,父亲快回国了是吗?”


“哥,父亲今晚就下飞机和我们聚餐,已经订好餐厅了。”


“知道了,走,给老师和叶教授送小吃去,送完再接范思辙那小子。”




2.


雪山上寒风凛冽,刺骨的冷风几乎要抹杀天地间的一切,唯有一黑点异常碍眼。


眼看树上的积雪快要掉落到灰色的石碑上,原本一动不动的黑衣瞎子伸出铁钎,以雷霆般的速度打偏落雪的轨迹!


瞎子抚遍身前墓||碑的每一寸,确保石碑干净如初后,复而盘坐回原来的位置,他的头发却几近被白雪覆盖,身上的衣服也被水汽氤氲,在冰天雪地中挡住那无用的些许寒气。


无人知晓他在这枯守了多久,更无人知晓他的身份。除了京城深处的大人物们,还能勉强称之旧识。不过在这般冷落的季节,山上没有过路人,自然无人好奇他。


若要论起唯一会对他展露好奇的人,便是石碑下长眠的少年。


瞎子浅浅地叹了口气。从神山之巅落入凡间,终于沾染了几分鲜活的情绪。


按捺住心间抽痛,他自嘴角绽开一个僵硬的笑容,却在冰天雪地中似独自开放的腊梅一般惊艳。


范闲生前对他所求,仅一个微笑而已。


刺骨的寒风受瞎子所感,融化了尖锐棱角,裹挟着瞎子少年的思念飘向远方。


“范闲。”


“我想你了。”




3.


“......《石头记》借巧姐的悲剧命运传达了劝世行善的主旨,但仍有其需要剔除的封|建|糟粕,如作品中的阶级偏见和因果报应一说......嘶。”*


思路骤断,张庆停下手中工作,趿拉着拖鞋下楼喂猫。


“小花——范小花——再不出来今天的饭就扔啦——”


寂静的草丛传出细碎的声音,钻出了一只小黄猫。它耸起毛发抖落身上枝叶,快步小跑,将爪子拍到青年的膝盖上。


还在工作的时间段,楼下街道无人往来。微风拂过,吹乱张庆的一头碎发,他撇过头,将眼前的头发别到一边去。


沉醉在初春的暖风中,张庆几近失神。




4.


“警告!警告!神庙能源枯竭,采取后备计划*......”


这里本该是受万人景仰的神庙,飘渺虚幻,从外面的世界看去,它屹立着,向世人宣告它的神圣不可侵犯。


可笑的是,神庙已经不复庄严,一片动荡,平地而起的劲风直捣神庙内部,所过之处皆成废墟;而半空中被称为神迹的白须老人若隐若现,这座博物馆的数据已成一团乱码!


一声巨响引起了神庙的注意,黑衣瞎子将大门踩在脚下,手上抓着一个身形相仿的人,仔细一看,不正是那神庙派遣出去的使者!


“编号89757,代号五竹,你终于回家了......”


瞎子面上隐约带着几分怒气,无视神庙的话语,“世事自有始终,你妄动故人之墓,我便踏平神庙。”


瞎子踏入神庙,手中铁钎翻飞只余残影,使者们七零八落。五竹在倒下的身躯中,清出一条路来。


然而神庙的力量无法控制住即将打开的时空乱流,依稀在半空中划出一道裂痕。


五竹闯入内部之时,变故突生!原本不稳定的时空裂缝骤然暴涨,开辟出可容一人进出的口子,将离其最近的五竹吸了进去!


这一切发生在眨眼之间。


室内悄无声息,若非一地的狼藉和神庙使者的尸体,就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。




5.


惊雷瞬息划破天空,偌大的城市笼罩在雨帘中,模糊可见几点灯光。


张庆神色挣扎,冷汗浸湿了柔软的枕头。冰雹大小的雨点敲打在玻璃窗上,也无法将他从梦魇中拉出。


他看见与自己相同相貌的人,被背后一剑穿腹而过......


他看见天色暗沉,风雨飘摇,鲜血覆盖了满座城池,寂静得像座死城......


他看见寒山飞雪,有一枯坐的瞎子,春夏秋冬,数年如一日......


他看见......


这一幕幕,真切得像是亲身经历过一般!


凄厉的猫叫声透过雨水的喧哗传入耳膜,张庆猛地惊醒!


他大喘着气,拿起雨衣飞身下楼,将窝里的小花抱起,不顾被炸毛的小花划出的几条血痕匆匆跑上楼。


雨水的寒气渗入体内,张庆拥着小花,在小猫柔软的身躯传递过来的热度中,平复着激烈的心跳。




6.


“奶奶!”


“庆儿,你来啦。”


旧式的四合院是张庆童年里为数不多的美好,四处可见顽皮天真的小孩嬉戏玩闹,稚趣的玩具被玩腻的孩子们丢到一旁。浸染着一身不知哪家炒菜传出的香味,张庆踢开几片泛黄的落叶,迈入奶奶家的大门。


咿咿呀呀的曲儿从电视机中传出,张庆眯起眼粗略辨别了一下这面生的角儿。


“哟,奶奶,上次那出《四郎探母》看完啦,这一出是——?”


“《定军山》哪,庆儿,过来让奶奶好好看看,好久没来了,外面闹得太开心,连奶奶都忘了?”


“庆儿哪敢呀?对我最好的就是奶奶了,又怎么能忘记来看奶奶呢?”张庆蹲下将一头软发靠到奶奶的膝盖上。


老人抚摸着青年柔软的发丝,眼角眉梢处处露出对孙儿的喜爱。


“待会儿留在这吃饭吧,奶奶不缺你一双碗筷。”




7.


街上的行人们对着一位黑衣瞎子指指点点,时有几位年轻的小姑娘拿起手机满脸激动地拍几张瞎子的照片。原因无他,一身古装的黑衣瞎子在人群中格格不入,虽蒙住了眼睛,但仍看得出来这位男子的俊美容貌,现今潮流开放,人们怕以为这也是一位coser。


五竹面色冷峻,他沿着乱流中豁开的裂缝出来,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域。


他并不习惯现身于人前,因而有些不知所措。尽管曾经跟随小姐走南闯北,但眼前的奇异建筑,路上往来的移动机器——与他身处的时代风貌大相径庭。


五竹心下茫然,竟直接从原地飞身而起,转瞬消失在人群的视野中。


行至无人的深山中,五竹停下脚步,开始重复搜索自己的记忆,妄图找寻回去的方法。


有人曾评价这位第五宗师的杀招,利落,干脆;观其行事思路,也是如此,用最直接的方式,得出事情的解决方法!


既然来到此地由神庙而起,就应由神庙终结。


五竹脚下聚力,像只黑色的飞鸟,隐秘地闪现在山与云雾之间。




8.


他今天本该好好回家,约上好友,吃着宵夜玩到天亮。那,他怎么会在这里呢?张庆迟钝的脑子里终于蹦出了对自己的质疑。


刺眼的车前灯让他回不过神来,慢慢回想记忆,空白的脑子里显然连惊慌恐惧都顾不上了。


哦,是看到了一个站在马路中央哭着的小孩呀。


这么晚了,怎么还不回家呢?


急刹车的动作在沥青路上摩擦出尖锐的声音,司机惊恐的面庞在张庆眼中仿佛失真的《呐喊》名画,就像放慢的电影画面。


张庆甚至从中感受到几分喜感。


“范闲!”


范闲?谁啊?


张庆打算看看是谁在大喊,却突然眼前一黑,被人紧紧护在怀里。


大夏天的,这个人怎么这么凉?张庆迷糊地想着,直到沸腾的人声传入脑海,唤回他的神智。


再一睁开眼,张庆和一瞎子对上眼,身体快过脑子止不住地一跳。


“是啊是啊幸亏这人救下了他......”


“居然一下就从车前跳走了,‘咻’的一下......”


“好帅的coser啊......”


“不是个瞎子吗,这也太反人类了吧......”


议论声伴着聚拢过来的人群,张庆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。


“咳,那个,谢谢啊,不过你......可以放开我了吗?”


虽然很是庆幸和后怕,但一大男人被别人抱在怀里确实有些尴尬。他推了推黑衣瞎子。


一边还胡思乱想着,这不是瞎子吗?他是怎么救下他的?


瞎子机械地偏过头,用他善于取人性命的双手,理了理张庆凌乱的发丝。


“无妨。”




9.


他再三确认,怀中的人是有着热度,活生生的人。


五竹停下脚步,看向自己刚刚抱住他的手。


和山上冰冷的石碑截然不同,是温暖的。就同往常古灵精怪的孩子一般,握住自己双手的,灼人的热度。


青年轻盈地落入自己怀中,于是五竹拥住了自己的全世界。


他低下头,在无人可窥其容貌的阴影处,绽放了一抹短暂的笑容,继续跟上前面的人。


张庆叹气,转过身向黑衣瞎子道,“这位......五竹先生,我很感谢你救下了我,但这么跟着我回家,恐怕不妥吧。”


但凡常人都能听懂其中的咬牙切齿与无可奈何。


“有何不妥?”五竹重复了一遍刚刚和青年说的话。“你是范闲,我是五竹,若按以前,你应唤我五竹叔。”


“先生,我也跟你说了,我不是你认识的范闲,无论他是和我长得一样还是......难不成是我流落在外的双胞胎......总之我真不是那位范闲。”


谁家父亲会取这么讨嫌的名字?


五竹面无表情,依旧回答:“你是范闲。”


无论是走路方式,说话语气都像及了范闲。他思及不久前青年救下小孩的一幕,更加确定这是范闲会做的事。


他是看着他长大的。


哪怕他的孩子已经舍弃了这些过往。


张庆几乎被五竹单一的回答气昏头去,“五竹先生,你说我是范闲,但你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我是范闲;第二,就算我是范闲,我也没有任何和你相识的记忆;第三,现在天也晚了,无论有什么事,咱们先各自回家,明天再约行吗?”


“依你。”


五竹点头,跳上树荫,消失在一片黑暗中,留下张庆在原地目瞪口呆。


“不是,这,这这这,也太......还是人吗?”




10.


五竹抱着铁钎,像往常的十几年一样,在黑暗中充当最尽职的守护者。


屋内是张庆和滕梓荆吵闹的声音,“张庆你个死小子,自己的安全也不顾了是吗?”“唉唉唉松手滕梓荆,知道了知道了下次一定!”


他透过柔和的亮光,凝视着自己最熟悉的孩子,收起一身肃杀,亦收起所有锋芒。


他有些宕机,沉默着回忆有关范闲的一切。


“叔,你有没有感觉过......寂寞?”


他原先不觉得的,可是范闲死后,他觉着了。


他希望可以再给范闲切一碗萝卜丝,他希望范闲可以再对着他露出狡黠的笑,再对着他诉说不为人理解的孤独与疯癫......


可他再也没有机会。


他想范闲年幼时握住自己的手,想他摇晃的马尾,甚至想他流下的那滴眼泪。


直至他见到熟悉的孩子,他疑惑于范闲没有记忆,又有些懊恼。


但他终于不感到寂寞了。


因为他找到他了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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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有关《石头记》的评价,均是网上资料,希望不要踩各位jm的雷。

*神庙的备用计划:虽然书中说是太阳能提供能源,但剧中没有说明,这边就私设了神庙能源有限,备用计划就是神庙希望通过去往新的时空寻找能源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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